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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纸 写 作 | |||||
作者:周志强 北… 文章来源:《二十一世纪》网络版 二○○二年七月号 总第 4 期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12-19 | |||||
一 在计算机文字处理系统出现后不久,就已经有人在思考它将会对人类带来些甚么。甚至迈克尔?海姆(Michael Heim)阴沉地说:「我们的语言正在经历着字处理的过程。如果语言有健康状况的话……那么我们的语言则是癫狂了。」但是在我看来,无纸写作带来的影响并非「癫狂」那么简单,它正在或者已经改变了我们的自我理解,甚至改变着我们的文化形态。尤其是对于汉语这种方块字而言,「失去」纸张又会给汉语写作带来一些甚么影响呢? 我使用「无纸写作」概念而不用「数字写作」或者「电子写作」、「键盘写作」等等词汇来指称在计算机上进行的文字处理活动,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一、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写作」是不可能的,除非使用军事密码;二、无论是德里达(Jacques Derrida)还是波斯特(Mark Poster),他们使用「数字写作」、「电子写作」等词时强调的是和印刷体的英文打字机写作的区别,而汉语基本上不可能广泛使用这个工具。而且,汉语写作活动中,纸张的意义常常非同寻常,「无纸写作」可以有效区分开电子媒体时代的敲打和用毛笔、钢笔等等涂写的不同体验;三、「键盘写作」一词不仅不能描述诸如「语音录入」、「手写板录入」等现象,而且容易忽视计算机显示屏对纸张替代的意义。同时,无纸写作还可以包含各种形态的机械化地文字处理活动,就像有纸写作可以包含各种与笔墨有关的书写活动一样。 事实上,有没有纸张对汉语至关重要。打字机使纸上英语长期以来呈现着和计算机显示屏相似的印刷体态,而纸上汉语却有着特殊的精神意味。 汉语的形体所具有的美感要求,使得使用汉字写作的体验多多少少关联着对自我和世界的体验。在中国的传统里,「写」本身就流溢着无限的诗意情怀甚至宇宙命意:「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蔡邕《笔论》)须「意在笔前,然后作书。」(王曦之《题卫夫人笔阵图》)落笔时「情动形容,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孙过庭《书谱》)而「书之气,必达乎道,同混元之理……把笔抵锋,肇乎本性。」(王曦之《记白云先生书诀》)在这里,毛笔和宣纸使「写」的个体存在向世界敞开;从运腕到走锋,从屏息到畅怀,书写可以使「我」感受「我」的存在。这事实上造就着中国人的生活情态和生命理想。正如宗白华先生评价晋人的行草时说的,这里「纯系一片神机,无法而有法,全在下笔时点画自如,一点一指皆有情趣……」与其说这是在创作艺术,毋宁说是艺术在创造人。 也许正因如此,毛笔书写容不得「差字」。很难设想苏东坡或者鲁迅的手稿字迹没有任何书法功底,只是一些堆在一起的墨团。对于「写」的讲究减慢了文学写作的时间。对「字」的体验延缓了的同时,增长了个人孤独冥想的历程。「涵泳」、「沉吟」、「虚静」等词所描述的心与神会的体验也就内在地,或者说是结构性地存在于中国人的传统文学写作活动中。 美感体验的追求造就着了书写过程自由展开、一以贯之的品性。用笔的迟疑和思路的阻塞常常互相维系。就如同《笑傲江湖》里面的秃笔翁「写字」和「武打」巧妙配合,一旦「写」不流畅,便心中郁闷,终于爆发为淋漓酣畅地大写特写才行。对于毛笔来说,「腹稿」阶段也就显得异常重要。「腹稿」打好了,文章才能「一气呵成」,对「写」的过程和对「字」本身体验的过程才有可能协调起来。古人所讲究的文章的「气」,恐怕也要得益于毛笔对字的好坏讲究所形成的对书写体验的连贯性追求。 钢笔带来了速度,其直接的后果或者是多卷本、大部头文学作品得以批量「生产」出来,而不再是零星点缀。钢笔一度使得许多作家难以适应。但是钢笔字还是要讲究字形和字体的,它依旧可以保证汉字以书写者所「赋予」的形式呈现在纸上。采用断断续续的书写方法虽然变得更加经常,如创作副刊体的连载小说,但是,相对章节的完整还是必要的。写作内在的连贯性仍然可以立足于钢笔书写的体验之中。 最为重要的是,钢笔的涂改比毛笔更加便捷有利,它的笔墨也不容易毁掉纸张,甚至毁掉整篇文章。这使得「思想」解放了出来,可以以一种更加「犹豫」和「多变」的方式进行自我对话。从这个意义上看,文章的涂改不仅仅是对文字进行的简单处理:在作家的手稿当中,那些被各种符号删改的句子表示着写作者思想的生成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并非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某种逻辑环展开的,它常常陷入各种各样的「迷途」,不时有奇奇怪怪的念头向你眨眼,或者一些「异端」在向你大声断喝。这是一个不断商榷、对质和质疑的过程。纸上写作的过程事实上是由一个显文本与多个潜文本「杂揉共生」、「相克相生」的过程。人的内在思维的意识层面和无意识层面在这里展示出充分的丰富性、阶段性和层次性。它坚持让写作者的思维在「对话」中呈现,作为文本,它「忠实」地记录着人的思维的每次历险,并「宽容」这种历险。因此,可以说,纸上的汉语写作,鼓励着思维的发散性,更接近人类思维的原生形态。 而且,在一张纸上,这些被「删改」的东西,并没有真正消逝,对它们的「窥视」成为阅读这种文本所必然包含的内容。在这里,「涂改」现象,使手写文本中的这些「另类声音」以一种辩证的形式显得愈加触目惊心。按照德里达的方式,「删除」或「压抑」可以使之更强烈地存在。阅读马克思(Karl Marx)的《184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Economic and Philosophical Manuscripts)时的经验甚至告诉我,那些作为脚注形式出现的被老马删掉的论述留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更为经常地引起我的思考。存在删改痕迹的文本材料总是在激发我们沿着各种不同的方向对它进行理解。许多包含着丰富的意义可能性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使我想起了阿尔都塞(Louis Althusser)的一句话:「文本沉默的地方我要来说话。」 以上观点,可以简述为形体美感的体验性、写作气势的充盈性、思维呈现的原生性,分别从情感把握、形式构成和心理状态的角度展现了纸上汉语的书写对我们写作活动的潜在影响。而正是这三个方面,可以使「作者的气息」在文本之中处处散播着。对于汉语而言,纸上写作的瞬间就是一种传统与写作者同时「在场」的关键时刻。通过纸上书写而具备了无限意味的各种汉字形体变化,无疑强化着文化传统对书写者的内在规定性。如果说人的身份是在传统中被确定的,人的自我是在传统中被辨认的,那么,相对明确的「作者」身份,以及相对不稳定的自我意识,都可能因为汉语的纸上书写而变成可以感受到的一种存在。简言之,个性化的人借助于纸上写作被固定下来,个性化写作通过「作者」身份的认定也变成了一种文本内的事实。 二 对于汉语而言,无纸写作是建立在计算器对普通机械、计算机对人脑的一系列「替代」过程的基础之上的。富有意味的是,这个「替代」的背后,是英语以绝对优势占据了电子语言的主流。作为计算机的技术语言,英语不会存在录入的问题,即使是所谓汉语拼音默认的键盘,也是按照英语的方式设计的。在计算机面前,汉语永远是「第二语言」,它必须符合另一种语言所规定的逻辑方式。它最为突出的问题就是如何显示在屏幕上,从手写板到手写屏,从语音录入到五笔字型,丰富的汉字录入程序暗示着的恰好是汉字的从属性地位。在此以前,汉字就指向我们的生存本身。现在,汉字变成必须经由另一种语言来「生产」的产品,它的存在不再是不容质疑的事实,而竟然是一种「成问题的存在」了。 这种情况的直接后果是,「书写」换成了「输入」,为了完成艺术传达,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找到一种「制造」无纸汉字的程序,并使自己逐渐适应这一程序的复杂要求。汉字的书写不再带有一个人临池挥毫的诗意内蕴,而成了某种字处理软件所事先设定了的技术结果。它的「好坏」也不再由某种情感标准来衡量,而是得看字处理软件的强大程度。如果我们承认写作状态对写作者的深刻影响,那么,纸上写作所养育了的个人化体验、所暗示出来的作者身份随着写作状态的变化,而渐渐飘散开去,变得无足轻重。 无纸写作首先意味着一种「先行的非差别性写作」。所谓「先行」,指的是种种汉字处理软件都是按照各自对汉语形态的理解设计的,它们总要事先规定一系列输入原则,它左右你对汉字的使用方式。这常常使书写活动呈现出一种可辨认的相似倾向。「非差别性」而不是「反差别」或「无差别」,是为了说明无纸写作并不是旨在消除每个人写作的差别,也不等于说任何有意避免这种相似倾向的企图都徒劳无功,而是说它结构性地排斥差别。 从写作样态来看,传统的写作会因为对汉字形体把握的多样性而呈现为千差万别的写作样态,无纸写作则主要行文于方方正正的印刷体上。它拒绝着汉字形体的复杂审美意味,排斥了人们「写」中的流连。从词汇的选择角度来看,这种先行的非差异性写作的特点就尤其突出。汉语是表意系统,具有极其灵活的构词能力和复杂多变的组合义项。比如「无可奈何」,还可以说「莫可奈何」、「可奈之何」等等,许多词汇常常是随语境的变化信手构成。但是,计算机词库则建立在语言的规范用词的基础上的,我们在敲击键盘时,最常用的词被设定为「成词」,只需简单地敲击几下,一个复杂的惯用词就瞬间闪现。因此,无纸写作时代,「无可奈何」一词相对「莫可奈何」就具有被反复选择使用的优势。「快捷键」的设置更加有效保证了常用语言顺利而迅速地输入。无纸写作不得不和一种约定俗成的字词库相互维系:过去我们对字词的选择只和个人词汇积累与个人对语言的不同把握有关,而现在,任何个人的语言使用,首先要认同一个「公共词汇库存」,任何个性意义上的话语变化都首先要在这个库存里面找寻资源。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说,无纸写作就是一种宿命的无差别写作。文学写作就要在与这种无差别特性发生辩证的矛盾关系,并在此基础上重新打理诗意。 非差别性写作将导致对日常语言的倚重。在文学作品之中,语词的所谓「不规范使用」不仅常见,而且还是其重要的话语策略。文学写作对常规语言的违背,也就必须接受计算机词库的「抗拒」。比如鲁迅信手拈来的「绍介」,戴望舒笔下的「愁怨」等等,是得不到词库的直接支持的。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将语言区分为逻辑语言、日常语言和诗性语言,显然,对于无纸写作而言,诗性语言最不可能在电子显示屏上直接呈现,它与我们也「隔了两层」:首先是汉字录入关,然后是电子词库里先行的日常语言关。这样,克服日常语言在无纸写作方面的便利性特点,诗性语言的写作就需要不断地将汉语拆成单个字来录入。感受一个词和分别感受词里面的两个字,显然,无纸写作维系着日常语言感受的连贯性,而总是以不断冒出的常用词「打断」或「移位」诗性言说。而对「成语」的有意误用显然要在输入时付出更多的注意力,保持思路的连续性变得更加艰难。 无纸写作还倾向于创生一种「非有机性文本」。迈克儿?海姆所举的编辑和记者的关系变化的例子可以用来说明无纸写作的这种「非有机性」:「在计算器面前,报纸编辑与记者的关系就像是师傅和徒弟似的。以前记者先写上一段,然后拿给编辑看;编辑圈改之后就会与记者讨论。由记者负责进一步的修改。现在情况大大不同了。编辑得到电子文本之后直接进行修改,完事之后传给记者一个复本。记者用不着学习如何重写。而编辑却成了越来越好的作家,记者成了数据录入员了。」这段话里至少包含这样的信息:一是文本作者(记者)的身份之光黯淡了,无纸写作的产品不再仅仅属于写作者,它是一个「共有物」;二是电子文本的作业流程决定了它永远是一种可以不断拆拼、重新组合的「物体」。 就无纸写作的作业流程而言,随意删改和块操作成为它无法摆脱的方式。「你的行文现在读起来味道变了。在开始写作之前你不再仔细组织思想了。你的思想上了屏幕。你一边写一边更加积极地编辑,因为不用担心受抄写或重新打字的惩罚了。」关键的问题还在于,无纸写作的删改可以做得了无痕迹,文本中另类声音的消逝使得你所写下的文字永远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块操作视写作的连贯性如无物,一篇文章的段落可以随意搬来搬去,仿佛是机械化地拼装一座房子。那个看起来总像是一个「整体」的文章,事实上原来是一种拆件零装的「兼容机」。这种块操作中的「复制」、「剪切」和「粘贴」功能还实现了文章之间相似意义段落的交换。此前,作者写不同的文章时,遭遇相似的意义段,他往往会试着重写段落,使之符合新的语境。但现在,没有必要仅仅为了表述而牺牲我们宝贵的时间了,无纸写作通过粘贴功能允许不同文章内总是存在着完全一样的语段。一篇文章所包含的各语段都是其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的看法站不住脚了──无纸写作在作业形式上改变了对文本有机性的理解。 综合上述,字书写的非差别性和词选择的日常语言性,都使得无纸写作趋向于一种「非个性化(depersonalizes)」;段处理的非有机性则使得个人的精神气息在文本中被悄然抹去(de-individualizes)。正如波斯特所说,作者手稿上面存留着大量标识作者身份的迹象,这使得手写文本具有「真本」价值。按照德里达的方式,一个词一旦在纸上写下,它就面目一新成为写作者的「挑战者」,有了自己的独立存在形态,它所具有的物质性特点,令它拒绝进行「形式的重新组合」。它使得写作时刻的写作者被手写文本固定下来,并且成为「作者」确立自我意识不可或缺的关键性记忆。而现在,那种纸上以删节形式仍旧坚持在场的声音,被无纸写作无情地剔除。再也没有甚么可以留存下来标明着你思想的多向性了。思维的主体──作者面对着的词也是一种虚拟的、瞬间即逝的、非物质性的东西,传统意义上文本概念发生了变化。无纸写作让计算机和人脑、虚拟和真实结合在一起。无纸写作的文本塑造对自我和世界存在不同理解的写作者,并使得人日益倚重无纸文本的「客体化」要求,一种文化意义上的而非波斯特所讲的仅仅是生理意义上的人机「共生合成体」(symbiotic merger)将会产生。 网络出现并迅速壮大,使得面对屏幕写作与面对一张纸写作的差别不再仅仅是一种体验问题。「人类面对机器,其关系像照镜子一样令人焦虑:计算机作为机器以它的非物质性模仿着人类。这种镜像效果(mirror effect)使得书写主体双重化」,当计算机替代部分人脑功能的操作规程被认可后,人类主体开始向机器认同。简言之,无纸写作造就了人类新的自我认同镜像:网络计算机。 这种认同机制与传统媒体对主体的「生产」有了巨大差别。在印刷媒体和影视媒体时代,大众只能是作为「受众」存在。无论是阅读图书还是欣赏影视作品,笛卡儿(Rene Descartes)所区分的「认知主体」和「认知客体」的关系则是有效的。在这里,主客体界限分明,而面向网络的无纸写作则要通过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机器标志为一个「网客」,「匿名」可以看作是人和计算机的「共名」。这时,主客体的界限被混淆了。无纸写作也就意味着一种「个人」向「集体」的交付。简言之,建构在无纸写作基础上的网络文化与传统的媒体文化相比,它强调了大众的「主体参与」。由此,「集体作者」的身份变得极其重要。波斯特认为,无纸写作颠覆了作为中心化主体的作者1,软盘的传递、调制解调器的使用等等,都为引进集体作者准备好了技术条件。一篇作品一旦贴到BBS上面,它就开始了被修补、传写、删除、续写的过程。网络文本则是处在这种不断「变异」的状态。而且,无纸写作在文章写完之后立即传播开去,「主体」并非像过去一样通过和自己所写文字的封闭交流、对话「独立」出来,而是从一开始就积极地认同网络文化的种种「游戏规则」。海姆在Electric Language: A Philosophical Study of Word Processing一书中谈到,「数字写作使人的观念沉思方式的稳定性形态转化为一种过量的机动可能性;使反思性读写的私人活动转向一种公共网络,而原作者的身份所需要的私人符号体系也和一种整个人类表达的文本性关联在一起,并因此受到威胁。」按照这样的理解,个人化的对世界的理解却必须经受程序化的过滤,所「写」的文本还只是在显示屏上闪烁时,它就已经内在地进入了一种公众话语空间之中了。个性化的体验被悄悄地纳入一种程序化生产之中,作为个人的「作者」事先就被众多的「他人」所规定好了。但同时,我们是否可以从另外的角度说,无纸写作随着计算机的日益普及而成为人们主要的写作方式,从而扩展并强化了大众文化的叙事规则呢?传统媒体下的大众文化事实上是「大众的代言文化」,而网络时代的大众文化则建立在交流的双向(two ways)基础上,是大众在制造声音,而非为大众制造声音。从这个意义上说,无纸写作中作者身份的淡出与个人化气息的消解,是否意味着「大众」这个群落从「精英化写作方式」摆脱出来,并获得「畅言无忌」的权力呢?
注释
1 在我看来,这个中心化主体,可以理解为汉语写作中的精英化主体。
参考资料
1 Michael Heim, Electric Language: A Philosophical Study of Word Processing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7).
2 迈克儿?海姆(Michael Heim)着,金吾伦、刘钢译:《从界面到网络空间》(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
3 马克?波斯特(Mark Poster),范静哗译:《信息方式──后结构主义与社会语境》(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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