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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与汉语写作的语境          【字体:
后现代主义与汉语写作的语境
作者:杨宏声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12-13

    在这篇短文里,我想提出一个问题来加以讨论:后现代主义在我们的实际的写作中已有怎样的牵连。这一话题是由“零度写作”这一用语引起的。“零度写作”本来就是一个后现代色彩甚浓的用语,在我看来,自觉或不自觉地,我们的一些写作同道,早已和后现代主义发生瓜葛。正是这种具体的关系,给我理解后现代主义提供了一种相对确定的视角。
     
    一、后现代、后现代性、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本身是多元、多源、多缘的。后现代主义虽然是反定义的,但仍可对它作大体的界说。首先,后现代主义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以和它作为当下中国一种话语的可能性结合起来考虑。在此基础上,我们不妨把思路延伸得更广些、更远些。
    
    初步辨察,诸如“后现代”、“后现代性”、“后现代主义”无疑是一组相关的词,然而在词的涵义和指意上有所区别。“后现代”可说是生活世界所发生的变化,这种变化深刻地规定或体现了时代的精神状况;“后现代性”或指“后现代”的特性,或指文艺和思想的特性;“后现代主义”则就文艺和思想的风格和气质而言。从相关的观点看,“后现代”状况在很大程度上规定了“后现代性”和“后现代主义”风格,而“后现代性”的性质以及“后现代主义”风格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后现代社会的面貌及其文化内涵。
    
    后现代世界里,商业和大众传媒以高度科技为后盾、支配着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在席卷软来的全球化浪潮中,中国日益步入“后现代”。这是一个原始和现代两极并存,并逐渐拉平其距离的时代。从早已进入现代化的城市到原先闭塞的偏远少数民族地区,人们彼此的生活方式开始接近了。生活的变化也许首先从资讯开始,新的资讯在迅速地改变人们的生活观念同时也迅速地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当电脑紧随着电视进入最偏远地区,古老的文化群落同样被纳入互联网,传统解体了,依附于新的文化载体。这一点,我们只要稍稍阅读一下各个少数民族新一代的诗人和作家的作品,就可以了解整个变化已有多么大。
    
    因此,当人们面对新的生活方式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而对生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的时候,后现代已经不知不觉地契入公众的意识深处。这是传统价值普遍被颠覆的时代,等不到某些文化精英来“反价值”或进行“价值解构”。人类既有的价值已经变得可疑了,缺乏普遍的感召力。因此,从“积极”的观点看,后现代也是一个价值“重建”或“变构”的时代。
    
    在一段时间里,一些学人对“后现代主义”采取存而不论的态度,一些学人则认为“后现代主义”(特别是对中国所谓的“后现代主义”)不过是玩弄词句上的花样。现在看来,实际的问题也许早已在我们进行阅读和写作时跟我们相遇了。因此有必要对所谓的“后现代”作更多的了解和更深入的把握。
     
    
二、零度写作:理解的三个维度
     
    从词源学的观点看,“零度写作”是一个颇具后现代色彩的词语。最初提出这个词语的是法国思想家罗兰·巴特(1915──1980),出自于他的一本相当著名的论文集《写作的零度》(初版于1953年)。与“零度写作”意思相近的有一组用语:中性写作、白色写作……。这些用语你不能单从字面上来理解,这些词本身就具有复杂的话语特征。这是一种“摆脱性努力”,而文字构成了一个可供选择的场所,有各种类型的文字也就构成不同类型的写作。在《写作的零度》中,巴特一再说道:“文字的功能不再仅仅是交流或表达,而是强加一种超越语言的东西,文字既是历史,也是人们在历史中采取的立场”。巴特的基本论断是基于对法国现代诗歌和小说的独特理解而作出的,他通过对兰波、马拉美和加缪等诗人和作家对于写作的“介入”而作的“超越”,提出“解除介入”的方式即是“空白写作”或“零度写作”。这是一种“完全透明的写作”,所谓“透明”指的是一种“丧失的风格,它几乎是风格的完美丧失”,或者说:“沉默的风格,风格的沉默……白色的声音”。(《关于〈局外人〉的风格的思考》)这是巴特对最新文学作品的风格而作的思考,这些作品突破了既有“语言秩序的一切束缚”。而不断突破既有的语言秩序的束缚,创造新形式是自现代主义产生以来文学演化的内在激情的表现。因而,从批评的角度看,零度写作是对语言活动中新的状态的发现方式;而从写作的角度看,它把写作理解为纯粹建立在社会言语基础上的言语活动,他旨在澄清一个问题。自现代以来,写作意味着什么?对于巴特而言,写作的“零度”概念或“零度写作”,只是他最初建立其思想系统的一个工具性的概念,后来,他很少使用“零度写作”这类词语,然而对“写作”的思考,贯穿了他成熟期的思想。
    
    在大体弄清了“零度写作”的“词源学”意义以后,我们可以较自由地对这一概念本身展开新的理解。事实上,国内有些学者和写作者,在接受这一用语时,更大兴趣在于自己的发挥。这种拿来就用的作法倒是符合“后现代主义”规则的:有一千种运动(活动)就有一千种主义。这种“解读”方式在我们创办〈零度写作〉同人刊物时也突出地表现出来了。在“发刊词”上我们写道:
      我们不能不看到,中国当代文学从总体来看仍处在一种“零度”状态。这么评价并不意味着我们是可悲的民主虚无主义者,恰恰相反,我们把“零度”看成是新的、动态中的“原点”。从这一意义上,“零度”是我们在汉语中寻求的一个“现代临界点”。
    在这里,我们首先从素朴的立场出发,将“零度”看作是类似数序的开端,看作仍有待创发的过程。“零度”是一个重新出发的“原点”,是我们介入当代文学和思想写作而自觉设定的出发点。当然,我们运用“零度写作”一词时,多少已自觉地意识到这种理解上的差异,且认为这种差异是必要的。我们所要强调的是:自现代以来,写作确实已经成为越来越自觉的活动。
    
    从今天来看,“零度写作”这个用语如果仍然有点意思,我们至少可以从三个维度展开新的理解:
    
    (一)前现代的维度或超越的维度。我们可以将“零度”理解为是一个“原点”或“元点”。这是一个比较“中国化”(中国式)的思路,它从超文本的立场上设问:在未曾开始写作之前的写作是怎样的?着重点不是言语,而是言语的言语。
    (二)现代的维度。任何一个伟大的开始也许都接续于一个伟大的终结。这种接续是为了给未来开辟道路。我们可以将“零度写作”理解为一个“形式化”过程。每一种新的形式都充满了激情。写作的取向是将内容统一于形式。强调地说,一切不能化为新形式的内容是无关重要的。
    
    (三)后现代的维度。所谓前现代与现代在这里重合的。写作的意识是周流循环的,既羡慕过去的伟大风格和典范,同时更质疑,真正的创造是否已经开始。今日之写作所承担者远比过去为重,因而得不断卸下负担。“零度”是一种“中止”状态、“分裂状态”,乃至“沉默”状态,不过这只是貌似“中止”、“分裂”和“沉默”而已。“零度写作”是一种充满危机意识的写作,这种危机与后现代来临的整个历史的重大危机是非常相符的。在后现代的视界里,写作不再具有高于其他活动的价值,同时也不一定低于其他价值。写作的价值更大程度上取决于写作本身。正如巴特所说的:“像自由一样,写作也只是一种时刻。但是,这种时刻是历史的最为清晰的时刻之一,因为,历史总是而且首先是一种选择以及这种选择的极限”。
     
    
三、汉语写作的后现代语境极其现代性的确立问题
    
    因此,词语的“误解”本质上是诠释学的误解,或者说是一个诠释学问题。“零度写作”与我们构成一种双向的诠释关系。这里所谓“误解”是指理解“差延”而造成的意义偏移。这一问题涉及许多相关的复杂的问题,姑且存而不论。我想回到前面的问题上来:我们是否早已自觉不自觉地进入后现代语境?
    
    进一步的问题是:后现代主义的语境是怎样形成的?它是由外来影响而形成的还是本来就有其内在的根据?在我看来,使问题变得有意思的是,当代中国在接受后现代主义话语之时,不仅整个先锋文化预先接引,而且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诸如文字、思想模式、表达方式、诗学风格、历史意识都在发挥一定的作用,这种作用制约并规定着中国的后现代语境。后现代语境如同福柯所谓的知识博物馆。我们面对各种文化地层和大量“考古”发掘的碎片,从苏美尔人的史诗、《旧约》、荷马、《吠陀》、《周易》、《诗经》到但丁、莎士比亚、康德、贝多芬……所有已经得到整理的文明知识,都被输入网络,作为资源储存着,以供利用。而德里达所描述的“踪迹”之“能”,自由地游戏着,彼此映射成辉。黑格尔的著名命题又一次唤起我们的深思:“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这种曾经存在过而今却成为变化无定的“踪迹”将各种文化资讯,从远古到如今,织成一个似幻而真,即真即幻的网络。后现代世界改变了人们的存在方式,人们自己的眼睛、耳朵,乃至心灵的要求似乎也根本改变了。当然,也有一些写作者与思考者,置诺大的后现代世界于不顾,他们试图超越后现代而观照、而思索、而洞察、而工作,他们使后现代主义的问题变得复杂化了,同时也变得更有意思了。
    
    写作的后现代主义,或许已经深刻地影响了汉语文化。然而,经过20世纪中国文化从前现代到现代,再到后现代的变化,其“现代性”或“后现代性”(在我看来这是同一问题的不同说法)仍有待进一步确立。中国的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缺少一个完整而充分的自身孕育、生长、发展的过程。中国在进入后现代主义之前没有经过充分的现代主义。因而整个后现代主义阶段的演进问题甚多,纠结为综合性的难题。
    
    在汉语的文化语境里,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也许根本上是同一个问题,在短暂的现代主义发展阶段未竟之业仍须在后现代主义阶段来继续推进、转换、完成。一些中国学者提出“后后现代主义”就把它看作是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乃至前现代主义)的中国合题。
     
     
四、 “零度写作”或许是──
    
    写作不一定构成一个重大的历史性的开始,然而写作一定是这一天真正的开始。每天的写作在汇合历史。组成宏大的叙事风格的诸要素是琐琐碎碎的,不尽人意的。
    在写作中,建构与解构其实是在进行同一场没完没了的游戏。那是一种使人精疲力竭的游戏,结果成了反游戏
    写作原是一种精神“卫生”游戏。最精于此道者是庄子。他诱导我们迷恋于这种游戏。
    “零度”确实是一切写作的开始,或许总是一种虚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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